团队案例|广东省惠州市武术教练殴打学员致重伤

案情简要：2021年3月26日17时许，因胡某1在训练课上没有按要求进行劈叉，阳X决定对胡某1进行惩戒，要求胡某1俯卧在地上，使用教练棍木棍朝胡某1臀部实施击打。由于胡某1反抗，阳X遂让旁边的助教马X、蒋X上前协助，由马X强按住胡某1的头和手，蒋X强按住胡某1的脚，在胡某1被按住无法动弹的情况下，阳X使用木棍朝胡某1臀部、大腿及小腿进行击打多棍，致胡某1左下肢左侧胫神经损伤、左侧胫神经麻痹、双侧大腿肌断裂等损伤。经鉴定，胡某1的损伤程度属重伤二级，伤残八级。

2024年4月23日、19日，阳X、马X分别主动前往公安机关接受调查，后如实供述上述犯罪事实。

公诉机关就上述指控的事实提供了相关证据，认为被告人阳X、马X的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鉴于被告人阳X、马X故意伤害未成年一名，致被受害人重伤二级，伤残等级评定为八级，未赔偿受害人的损失，未取得受害人的谅解，因其二人均具有自首情节，且认罪认罚，故建议对被告人阳X判处四年六个月以上五年六个月以下有期徒刑，建议对被告人马X判处三年六个月以上四年六个月以下有期徒刑。被告人阳X、马X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罪名、量刑建议以及适用简易程序均无异议，并签字具结，当庭表示认罪认罚。

辩护人卿爱国、李可提出的辩护意见是：第一，关于本案定性。第二，被告人有自首情节。第三，被告人阳X并无前科劣迹，系初犯偶犯。第四，被告人主观恶性、悔罪态度好。第五，被告人阳X的家属已经向被害人诚恳的赔礼道歉，并且已经谈好赔偿谅解的事情。

……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阳X、马X与蒋X(已逮捕，另案起诉)均为博罗县X武术馆的教练，其中阳X是总教练，马X与蒋X是教练。被害人胡某1是X武术馆的学员，由X武术馆提供武术训练及平日代管生活。

2021年3月26日17时许，因胡某1在训练课上没有按要求进行劈叉，阳X决定对胡某1进行惩戒，要求胡某1俯卧在地上，使用木棍朝胡某1臀部实施击打。由于胡某1反抗，阳X遂让旁边的助教马X、蒋X上前协助，由马X强按住胡某1的头和手，蒋X强按住胡某1的脚，在胡某1被按住无法动弹的情况下，阳X使用木棍朝胡某1臀部、大腿及小腿进行击打多棍，致胡某1左下肢左侧胫神经损伤、左侧胫神经麻痹、双侧大腿肌断裂等损伤。经鉴定，胡某1的损伤程度属重伤二级，伤残八级。

2024年4月3日、11日，阳X、马X分别主动前往公安机关接受调查，后如实供述上述犯罪事实。

2024年7月9日，被告人马X赔偿受害人损失，同年8月16日，被告人阳X赔偿受害人损失，二被告人均取得了受害人胡某1及其法定代理人的谅解。

上述事实，被告人司XX、马XX在开庭审理过程中亦无异议，并有书证、被害人陈述、证人证言、被告人供述和辩解、鉴定意见、勘验、检查、辨认笔录等证据在案证实，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被告人阳X、马X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健康，致一人重伤，其二人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据此，公诉机关指控二被告人所犯的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

经查，二被告人主动到案，并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属自首，依法予以减轻处罚，被告人阳X自愿签署认罪认罚具结书，被告人阳X当庭表示认罪认罚，依法可以从宽处理。考虑二被告人已赔偿受害人的损失，并取得受害人及受害人家属的书面谅解，本院量刑时酌情予以从轻考量。公诉机关提出的量刑建议适当，于法有据，且被告人无异议，本院予以采纳。辩护人提出与本院查明事实相符的辩护意见，本院予以采纳。本院综合二被告人的本案犯罪事实、犯罪情节、社会危险性、赔偿情况、谅解情况等对二被告人予以量刑处罚。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六十一条、第六十四条、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第七十二条、第七十三条、第七十五条、第七十六条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人阳X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被告人在缓刑考验期内依法实行社区矫正)。

二、被告人马X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缓刑三年(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被告人在缓刑考验期内依法实行社区矫正)。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惠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辩护意见要点摘录如下：:

一、关于本案定性，辩护人认为: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应为过失致人重伤罪。理由如下:

(一)阳X与被害人无冤无仇，主观上没有故意伤害的理由和动机，只是在教育上、惩罚被害人时的行为手段不当，下手过重，导致被害人受伤。

(二)阳X主观上表现为过于自信的过失，属于已经预见而轻信能够避免，以致发生被害人重伤的结果，是过失犯罪。

(三) 客观上，阳X使用少儿武术木棍击打被害人时，有卸掉力度并击打到被害人身旁的地面，实际击打到被害人身体上的次数及力度均有控制，说明其并无伤害学生的故意。

二、犯罪嫌疑人投案自首，自愿如实供述、承认指控的事实，构成自首，在起诉阶段也如实供述，依法可以从轻、减轻处罚。

三、犯罪嫌疑人并无前科劣迹，系初犯、偶犯，主观恶性较小，且悔罪态度好，人身危险性较低，依法可以酌情从轻处罚。

四、犯罪嫌疑人在侦查阶段即表示愿意认罪认罚，愿意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在羁押期间也深刻反省了自己，学了很多相关法律法规，深刻知晓了失去人身自由的滋味，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五、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愿意赔偿被害人，主动与受害人家属达成赔偿协议，得到受害人及其父母的谅解，尽最大努力化解双方矛盾。

【办案历程】

一、侦查阶段

该案发生在2021年3月底，3年后的当事人阳某在公安机关打电话后在青岛投案自首，后羁押在惠州市博罗看守所，第二天其父亲委托了当地的律师会见后，觉得律师不是很专业，于是在网上找到广州市刑事律师卿爱国主任，与卿爱国主任见面沟通考察后，觉得该律师是专办刑事案件的，且是律所主任亲自接待客人、亲自分析把关案情，判断案件走向和结果，应该是比较精准和有权威性，于是当即果断决定聘请卿爱国主任团队代理，当天上午签订合同，第二天律所指派李可律师去会见，了解到当事人已经在公安做了三次笔录，李律师详细问了案件细节，并叮嘱应对措施和注意事项，大概两个小时才结束会见。

然后又马不停蹄前往办案单位与经办警官当面沟通，负责本案的警官年龄稍长，语速非常之快，其不认为犯罪嫌疑人构成自首，理由是当事人没有如实供述。但根据我们与犯罪嫌疑人的接触，当事人并没有隐瞒事实，到案后讲了事情经过，不然也不会投案自首。经过沟通才弄清是因为案发时间已有三年之久，当事人对于一些细枝末节上已经在记忆上产生偏差，经办警官天然的正义感又难免会对犯罪嫌疑人存在先入为主的偏见，从而产生了一些误解。

李律师与主任沟通案件情况后，电话与经办警官沟通，希望能够再给当事人一次机会，要求警官再提审一次，但经办警官拒绝了，他认为案件已经足够清晰，无需再次提审。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在后续的会见中反复提醒当事人在面对检察官时能尽可能详细的如实供述，尽力争取有自首情节。

二、审查起诉阶段

案件到检后，我们立马进行了阅卷，认为事实方面证据确凿，因案情相对清晰，审限很短，我们与当事人及其家属解释：何为认罪认罚制度后，结合本案当事人的情况，充分配合检察官开展认罪认罚具结的工作。所幸当事人在检察官后续提审时按照我们的指导及时作出补救，检察官认可我们的意见，认为阳某有自首情节。

然后，我们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如何与受害人及其家属沟通赔偿谅解的事宜上，这应该是本案最为艰难的部分，阳某家属难以接受高额的赔偿金，也犹豫在支付如此超出家庭负担的赔偿金额后，是否真的能为当事人争取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缓刑，担心赔了钱还要坐几年，搞得人财两空，另外，家属因为律师年龄小而担心案件能否办好，每次李律师与家属沟通后，家属还要与卿爱国主任沟通才放心，其实我们团队每个案件都有拉了微信群，卿主任都注意群里的信息，且经办律师都有及时与主任沟通，经常与委托人家属说我们团队办案你放心，而委托人的确也非常相信卿主任的意见。

与受害人沟通赔偿这没那么顺利，受害人家属不见面沟通，于是我们多次与对方律师沟通无果，也可以理解而受害人家属不得不为受害人从此落下永久残疾的未来考虑，双方因此僵持不下，迟迟无法就赔偿金额达成一致协议。

此时律师作为双方沟通的桥梁，抱着化解双方的矛盾，也完全能够理解双方为人父母的拳拳爱子之心，我们首先与检方进行沟通，根据检方的意见与当事人家属开展思想工作，随后我们与受害人和受害方的律师进行沟通，表达了我方家属希望能够达成赔偿谅解的意愿，只是当事人的家庭情况难以负担，请求受害方能否降低赔偿金额，如果达成赔偿协议，对双方都好，如果达不成赔偿谅解协议，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三、审判阶段

因本案采用的是速裁程序，由于双方因赔偿问题未能协商好，我方律师又申请延期审理，争取更多时间谈赔偿，开庭前二十分钟卿爱国律师又在庭上与主审法官交换意见，主审法官认为该案打未成年人，影响及其恶劣，后果严重，哪怕赔钱也不也不宜适用缓刑，开庭后卿律师及时将法院的意见反馈给被告人家属听，被告人家属知道法院的意见后更加不愿意赔偿，但卿律师坚持做被告人家属的思想工作，要求其家属尽力尽快赔偿，并根据自己23年来的办案经验提出几点意见：1.与其家属说你要换位思考，如果是别人打伤了你儿子，你怎么想？2、现在不赔，法院判的重，如果判4年6个月，坐了牢出来还是要赔，受害人还是会起诉，现在赔了还可以从轻处理，赔了后哪怕没判缓刑的话判三年的机会也很大。3、赔偿后争取缓刑的机会很大，为什么不去争取呢？哪怕没争取到也不后悔。最后家属认为卿主任讲的非常有道理，当即决定赔偿。说服被告人家属后，卿律师、李律师又约受害人家属及其律师来律师沟通赔偿问题，最终双方顺利达成赔偿协议，赶在开第二次庭前赔偿。短短几日后，举行第二次开庭，那周二下午，没有当庭宣判，但就在开庭后几天当事人家属接到法院的通知，让她们周五可以去接人了，从4年6个月到缓刑，少坐4年多，如果双方不听律师意见和建议，对双方都不好，可以说，这个案件这样结案双方都满意，律师在中间的协调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同期同类失败案例惨痛教训：昨天（2024年9月5日下午）我接待一个客户，案发后取保候审的，一审没请律师，佛山市南海区法院判决的故意伤害罪，轻伤二级（按法律规定判6个月----3年的），有自首、有赔偿7万多，最后判一年三个月，没有判缓刑，判决后被告人交了上诉状，但在第10天又撤回上诉，判决后第11天人被抓进去后，他老婆又急，很想老公不在里面坐，早点出来，我给她讲了几点：1、你这个案件一审没请律师非常不应该，一手好牌，打的稀烂2、判决以后请了个律师，或许是该律师不擅长刑事案件，卿律师经常说：“十个律师只有2--3个律师办刑事案件较多，十个办刑事案件的律师只有2--3个非常专业；也就是100个律师中间非常擅长刑事案件的律师只有5---10个吧，也就是5--10%；该律师不知道指引被告人怎么办、和要达到缓刑不要进去坐的目标，至少没有与家属和被告人沟通后下一步怎么办有利。3、或家属和被告人没有听进去律师的专业意见。4、该案一审就要争取缓刑，哪怕一审没有判缓刑，还有二审，二审完全可以补救，完全可以判缓刑，少坐一年三个月，可惜，昨天来找我时已过了上诉期。5、卿律师经常劝那些咨询律师后，犹豫再三想委托又不想委托律师的客户:你咨询了律师，不代表你知道怎么去做？你咨询了律师不代表律师都毫无保留的说给你听了；你咨询了律师你自己也办不了；不管你委托哪个律师，一定要委托一个好一点的律师，案件办完后不能逆转。